但是我一直没有被迷惑，从来没有，如同河流，在最深的夜里也知道明天的去向。
——余秀华《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
文图 / 左叔
可能是知识壁垒的问题，或许是阅读的习惯的问题，当然也极有可能是春日里心浮气躁的关系。读苏力先生的这一本《是非与曲直》，心里明确地能够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那个内核是什么，但总是在他偏向学术风、一句话掰碎成几瓣讲的“啰嗦”中慢慢模糊掉焦点。
尽管如此，我认为这本《是非与曲直》所涉及的“法理分析”是一件对于社会治理而言非常有必要的事情。其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反思”，对我们正在运行的各项“机制”进行“复盘”。既有“律文”的细细琢磨，同时也有对各方“利益”的逐一呈现，然后在其中找到因为时移事异而渐渐失落的平衡点。
这件事情的价值“归因”就好比，我们都曾埋首于生活，被日常接种琐碎和芜杂占据了所有的精力，尽管忙碌却常常陷落于虚无，需要偶尔停下来“想一想”，那些放松的时刻并非是无意义的，它所在做的事情就是赋予庸常以意义，然后便会觉得生活其实还是挺有“滋味”的。法理分析在我这个“门外汉”眼里的价值大抵与此类似。
苏办先生在这本书里选择一些颇具争议性的个案，比如药家鑫案、再比如幼女“自愿表达”年龄线定在14周岁的合理性等等问题进行探讨。在整个分析的过程中，他并非是放下所有的利益、矛盾和冲突，走向一个“息事宁人”的结果，而是将这些利益、矛盾和冲突都摆上桌面，摊开来看看更为“合理化”的走向。这个过程，有些时候是令人汗颜的，有些时候是具有争议。
主要原因，还是某些利益或者诉求，是在主流价值体系之外的，却又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情势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成了现实生活里我们再也无法回避的诉求。这些诉求是否合理？推导的结果是否有利于更为受众广泛的权益？这本书给出了一些答案，却又好像并非是答案。更像是某种提示，推导着我们去探索属于自己的答案。
读完这本书之后，我更为坚定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法规体系并非越完善越好，越详细越好。它更为合理的一个目标，应该是在它所能规训引导的方向与现实变幻的世界之间，找到某个恰好的平衡点。
法规永远是滞后于当下形势的，法规构建的世界永远也是小于现实的可能性的。当法规体系有所缺失，尤其是跟不上形势，往往就会陷落进“先乱后治”的“死循环”里。然而，法规体系越发完善，投入的管理成本就会越来越高，社会治理的冗余便会产生，耗费的成本不可能无限制地增长，所以找到平衡点尤为重要。
所以，我觉得法理分析这件事情有时候所做的价值判断，也并非是扛牢了公平正义大旗的，更多的是为价值利益取舍找到合理化的解释。就像我们在生活中总有一些不可言说、想起来后悔的“沉没成本”，比如“遇人不淑”“吃到苍蝇”之类的，我们会用“吃一堑长一智”来安慰自己将其合理化，法理分析基本上也是在做类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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