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自己配不上所受的苦难

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 陀思妥耶夫斯基

文 / 左叔

三十五岁往后的这十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与过敏症状缠斗。它总是毫无前兆地伏击我，前一秒还人模狗样的，后一秒就已经是涕泪横流的状态了。

有时候，从早上一起床就已经鼻塞了，于是一整天都是脑袋灌水、天昏地暗的状况；有时候症状较为轻微，工作忙起来都顾不上它的存在，于是它也变成为来去倏忽、不易觉察的细枝末节。

都说久病成医，但十年里与其痴缠下来，除了任由它摆布之外，别无他法。有时候实在是扛不过了，会嗑一粒抗过敏的药，但效果也是极为缓慢且些微的，心理安慰的作用更大。毕竟，它来也不知是因何而来的，它走了就更不知道是因何而走的了。

起初，跟所有人一样，碰到类似的问题，都是拿它当作病来医的，试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后来跟生活里经历磨难多的人一样，进入了一种“自洽”“接纳”的状态。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人不可能因为鼻涕、眼泪以及难耐的搔痒而放弃了继续往前。无法摆脱它的唯一办法，就是选择漠视便成了唯数不多、勉强堪用的办法。

说实话，在旁人眼里，尤其是没有遭遇过敏症状困扰的人眼里，这些皮毛上的小问题，哪里算得上是病。不过，因为过敏，我也曾请过三天的病假。那一次是因为太痒了，会忍不住用手揉了眼睛，再加上那段时间经常加班加点，盯着屏幕看太久了，眼睛本身就不太舒服，结果就得了结膜炎。

先是一只眼睛红肿到睁不开，后来另一只眼睛也沦陷了，肿得整张脸都变形了，接诊的医生实在是看不过去，给开了三天的病假单。可是与之相比，其实每次早起“脑袋灌水”的状态，也是极不适合工作的，就连开车都觉得比平时反应要迟缓很多，需要停下来、息下来才有可能避免安全隐患。可是这种说不出口的苦，大概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会懂吧。

都说天降大任前，都要先将人来折腾一番。但是我总是怀疑，自己配不上所经历的这些折腾，毕竟也没有什么大任等着我，而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够自在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