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部黑暗俯下身来搜索一盏灯,他说他有一个巨大的脸,在晚夜,以繁星组成。
—— 痖弦《C教授》
文 / 左叔
再往前数几年,每年春分日都有“读诗会”。印象中,因为各式各样的内外因,应该连着两年的春分日没了“读诗会”。
这事,也无从抱怨起,很多事情都停宕下来了,又何止“春分日读诗”这一件。眼下这个状况,怕不是今年的春分日又要“落空”了。
生活一地鸡毛,沦陷在其中,人极容易迷茫,偶尔也需要弄点“阳春白雪”,改一改自己的过于“接地气”的气质。它总有办法,能够让我从眼下的芜杂之中抽离出来,成为一个可以“续命”的支撑。
诗歌从传统走到现代之后,作为阅读者所能捕捉到意象,越发得扑朔迷离,有些甚至会有一些晦涩。尝试用平常的逻辑去拆解它,往往会面对一个极为虚无的文本。
如果我们放弃试图理解它的企图心,只是将它作为一个朦胧的情境,并且想办法将当下的自己放进去,反而会极为意外地得到一个更为接近自己内心的诗歌世界。
比如,透过诗人痖弦这短短几行字,我读下来的感觉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缩小成为一枚弹丸,孤独地旋转在漫天的星辰之中。视野越拓越宽、星系越缩越小,最后浓缩为一枚晶莹透亮的水晶球,而与这相似的还有万千。我们以为的近乎无边无际的宏大,不过是另一个空间维度里的渺小。
漫天星辰中浮现出一张脸来,凝视着这颗小小的、如微尘般的星球。读一读这短短的几行字,脑海里会浮现出如此的画面,心中会奔涌出类似于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孤独感来。这样超然于现实的感受,是烟火生活里不太容易捕捉到的,而诗歌可以成全。
有些文字,还是读出来才能有更多的感受。传统的诗歌,包括一些中文的现代诗,它是有节律感的,有韵脚的。落实在纸面上,是视觉上的图形识别,是意义上的审视,“咀嚼”在唇齿间,是听觉上的感受,如果借助旋律,甚至可以唱出来。诗歌的“歌”字,在我看来更多地点出了这个体裁在呈现方式上的特殊之处。
愿来年的春分日,我们能够拥有一个有诗的日子,也愿意每一个人都能将平淡的烟火生活过出诗意来。有诗的日子,总是闪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