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来不来，梅花自在开

我们无从得知旁人的生活。除了我们能够掌握的琐事之外，我们也无从得知自己的生活。
—— 珍妮特·温森特

文 / 左叔

初春就是这样，只要天一晴，气温便直线上升。前几日排队做核酸，裹在身上还嫌冷的长款羽绒服，就再也穿不住了。

正午大太阳底下，只需要稍微走两步，鼻尖便开始冒汗。大街上，很多人只能脱下外套，挽在手上、搭在肩上、系在腰间，以前的“离不了”转眼成了“累赘”。

暖风一烘，梅花便开了。疫情之前，每年这个时节，都是要安排去杭州小住一晚。

一日是在湖边吃好午餐，然后绕着西湖走上大半圈，从断桥一路往南，尔后走到中国美院附近的书店，人微微出点汗，顺便散散一冬的寒气。一日是起个大早，去植物园看梅花，一路上行爬至最高处，尔后顺势下来，走去后门边上的某家民宿，喝杯咖啡吃好下午茶，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苏州与杭州相较，纬度差不了多少，在同一个时节，春色应该不相上下。无奈，杭州城中有湖山，多占了春色几许。再加上“生活在别处”的关系，相信应该也有不少人，像我这般择一晴日便飞奔而去。

苏州城中其实也是有湖山的，不过山不高，也不大，落在西北，名叫虎丘。那地方，小时候一直觉得是在苏州城外。火车去上海，到苏州站之前，一定是先看到它。现如今虽在城区里，但依然觉得“偏了些”，孤悬在古城外，不能与古城的粉墙黛瓦、水巷古街融在一道。

苏州城中的湖，便是“东方风来”的金鸡湖，同样位于古城外。金鸡湖比杭州西湖视野要开阔许多，但漫步湖边的感受却不像西湖那般给人醉生梦死般的放松感。扑面而来的是工业园区CBD簇新的气息，湖对岸的天际线是由幕墙玻璃构成的林立高楼，人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起脚步来，以适应此处该有的节奏。

与苏州相比，杭州的湖山与城都有自己的妙处。山不止一孤丘，从我惯常喜欢走的东南半圈，便可以一直看到湖西北面连绵成片的葱郁山色。西湖的深远，自然不止眼前的景致，还有历代积淀下来的人文，差不多百十步便有一诗词的典故。

西湖走一圈，最好看的其实是那些有年头的树。行道木梧桐居多，春日里不显，入了夏便能感受到如伞如盖。苏州也有“上了年纪”的行道木，印象最深刻的是往虎丘去的路旁两排成荫的香樟。这几年苏州修地铁，古城区的老树留下来的不多，最可惜的大概就是原先临顿路观前街区附近那两排上了年纪的香樟树。

如今看来，今年春天去杭州看梅花，大概也只能想想了。今天中午，去街边小公园逛了逛，随手拍了几朵初开的梅花也算是赏过了，凑足“九张图”发了朋友圈，写了一句“春色又染小梅枝”。

生活中有太多无法预知的变数，有很多东西是你我不能左右的，有时候想要把握住眼前的琐碎，却无能为力。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笃定的：不管来不来，梅花自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