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趁着午休去了趟沙溪,车子越往北,沿途秋收的景致便渐渐地从道路两旁密密的行道木的缝隙里显露出来,金灿灿、黄澄澄的一片。
纵使经城镇化蚕食已经很难再见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但即便是一小块连成片的秋收稻田也能加深对“丰收”这个字眼的感性认识。
要去的目的地在通港路北侧、洞泾路东侧某条支路的尽头,一排六七户散居的住宅,车子一直开到不容会车的窄道上,再往前已经无路可走,就只好停下来。
这一排连片的住宅,多半没有翻修过,八九十年代建筑的风格,木门窗上已经看得出漆了好几遍油漆的印迹,深浅不一的蓝绿色斑驳了。也有一两户原地翻建的房子正在装修,工程大概经得乡村师傅的手,木料板材砖头石材等各类物资散乱的摆放着,脚下零零碎碎的东西特别多,经过时要特别小心。
迎我的是一位老汉,大概六七十岁,终生未娶,与弟弟侄儿一家生活在一道。言谈间了解到,弟弟侄儿待他尚可,修完自己家的三层农民别墅,正在边上帮他修了三间平房,占好了属于他那份的老宅基。
这乡下的地皮总归也是越来越金贵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人情在现实的磨砺之中会不会也越来越温暖和煦。我知道,现如今房子还没有盖过多,他是一个人住在边上搭建出来的大棚里,那些经年的失去油彩的旧家什在暗淡无光的棚屋中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是静默无声。
他身形瘦小,言谈中总是面带一丝说不出来的愧意。临走时,他说大中午的让你跑一趟。我除了说没什么,应该的,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出了那排极小的庄子,我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大片还没有来得及收的稻田,展现在眼前。我在乡间生活的经验只有短短的三五年,而这场面搁置在记忆里许久不见。
童年乡间连片或者散落的高庄台、苍老的面孔、淤塞的河汊、歪歪扭扭的田埂、随风起伏的野草以及无名的花朵……无数零碎的片断,从记忆中抽取出去,源源不断、无法止尽,多到令人再也无力将它们安放回去。
而此刻,天空瓦蓝,阳光热烈,午后的气温蹿升到让人只是穿着衬衣也要出汗的地步,可是谁都知道那萧杀的秋正站在这片连绵着金光灿灿大地的远处,扬起镰刀,准备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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