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空有了一道温暖的光线。厚积的云层被划破。一丝光线转瞬间变成万道光芒。仿佛舞台的背景。绚烂得让人觉得虚诓。放晴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但空气依然寒冷。缩着脖子在写字楼下等车。想到明后天的安排。微笑。
演出在新区的中心剧场。吴晓邦舞蹈艺术馆的边上。附近有高大的楼宇。明净的窗户。设计现代的雕塑。宽敞的街道。空荡荡的广场。并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没有市俗的味道。剥于时尚的外衣。这里更像是一间工厂。有冰冷的机械。有上班打卡机的啮咬。写字楼里满是表情暧昧。衣着光鲜的陌生人。没有冬天烤山芋的踏实的味道。没有超市里现烤面包的焦香。没有婴儿的微笑和啼哭。
黑暗。然后有一束追光。台上一个黑衣舞者。很瘦。舞台侧角是幽幽的蓝光。这应该是一个不重要的节目。被排在第七个上场。正是观众准备打呵欠的时候。虽然自己只学了一点皮毛。但还是看出。他跳得并不好。可能是因为冷。动作做不到位。蜷着身子在表现挣扎。打开手臂。做了一个旋转。没有在节奏上。离着近。能看见舞台上的灯光里。有被惊起的微尘。
小时候。经常有在后台玩耍的机会。看惯了戏班子抹额。吊眼。调弦。练腔。看惯了假珠子。假刀枪。假调笑。然后看到戏子们将它们搬上舞台。一扬鞭便是千里。一推手就是乾坤。人生被极度地浓缩。悲喜变得无常。偶尔见戏子的眼泪。觉得他们为了感动别人作出如此的牺牲。后来读毕飞宇的《青衣》时。突然明白。作戏久了。人生亦戏。戏亦人生。唯独脱不掉的是宿命里的冥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在现实世界里。那仅仅是一句广告词。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