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去给朋友寄钱。邮政局的大厅里满是刚领薪水给家里寄钱的民工。男男女女。只有一个柜台在办理邮寄手续。队伍排了很长。我混迹在人群中。感觉工厂区特有纷乱和嘈杂。 每笔汇款后面都可以附三十字以内的附言。我能看见工作人员的电脑屏。我能够看清他们每个人所要表达的限定在三十字以内的情感。
一个中年男人:芬英看好孩子,注意身体。
芬英应该是他的老婆。
一个面相很土的女孩:妈,让二柱子来看我吧。
柱子应该是她的男友?抑或弟弟?
一个表情平和的男孩子:滴答。BETTER。橘子。绵羊。谢谢!
猜不出想要表达什么?因为那人是我。
阴天的中午。一个穿着吊带晚装的女人。拎着一瓶没有喝完的红酒。跌坐在街道边上。脸上有隔夜的亮片彩妆。表情漠然。酒红色的裙角沾满污点。旁边是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胸前挂了一块纸牌。说她因为没有钱上不起学。希望我们能够捐出一些来。女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告诉自己。她们和自己一样贫穷。然后平静地走过她们身边。
本命年。多多少少有一些灾祸的暗示。一辆货车与我擦身而过。我摔倒在地。没有追赶。没有大叫。只是表情漠然地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夏日的晚上。一个朋友就这样突然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间消失。来不及和我的牵挂说再见。我的爱以为我不再坚持。我的朋友们以为我背信弃义。我的书本以为我不再喜欢阅读。我的CD以为我不再喜欢听觉的快感。我的花草以为我不再喜欢绿色和芬芳。我的床。我的鞋子。我的……
突然间发现自己有着那么多的牵挂。突然间发现那么多的牵挂却从来没有体会过我随时需要温暖的感受。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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