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睡的人，白天有多少解不开的结

夜里不睡的人，白天多多少少总有什么掩饰逃避的吧。白昼解不开的结，黑夜漫漫耗。
—— 雷蒙德·卡佛

文图 / 左叔
人类的睡眠问题，是步入工业化之后才集中爆发的吧。毕竟在没有人工照明驱散黑暗之前，在更为漫长的历史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更为普遍的生活习惯。步入网络时代，除了灯火通明之外，干扰睡眠的因素还有很多，当然也包括人类面对海量信息时无法穷尽的压迫感。身为现代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睡眠方面的问题吧。

我的睡眠问题，与很多人不太一样。入睡没有什么障碍，几乎都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的节奏，但千万不能中途被吵醒，一旦中途醒了就不能再睡回去了。“回龙觉”这个词好像在我的人生字典中并不存在。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醒得太早。有时候醒在凌晨三四点钟这样不尴不尬的时间段。

年轻的时候还是能熬点夜的，这几年基本上晚上十点前肯定上床了，有时候太累了，撑到八九点就已经是极限了。晚上睡得早，早上也醒得早。这个问题，我已经跟自己和解了。醒得早，也会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午休的习惯。哪怕只有一刻钟、半个小时，中午也需要稍微靠一下，把身体直一直。否则，整个下午的工作状态都非常不好。午餐后，血糖升高、睡意昏沉，午休的习惯很难戒掉。

以前，我总觉得人的习惯是后天养成的关系，但年纪越大，对父母辈的人了解越深，就越能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没有办法跳出遗传的“诅咒”。我爸，我爷爷都有雷打不动午睡的习惯。我爷爷年纪大的时候，白天总是处于昏沉的状态，离世前的那几年也是成日瞌睡得不行。父亲也是沾枕头秒睡的节奏，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场景是，前一秒钟还跟我们讲着话，后一秒钟呼噜声就起来了。想来，这些问题，我也是无法撇清的了。

到了某个年纪，精力确实大不如从前。年轻的时候，一夜无眠，早上洗把脸，就又是一条好汉了；现在晚睡得两个小时，一周时间都休息不过来。睡眠质量，也是一阵一阵的。秋天往冬天过，总有睡不醒的感觉；冬天往春天过，就差很多了，总是睡得不够踏实，人多半还是会是被基因里的“动物性”控制左右。

最近一段时间卡塔尔世界杯，深夜看球的人应该挺多的，精神高度兴奋，球赛结束了之后，自然也会出现一时难以入眠的状况。身边确实也有朋友撑到凌晨五六点才睡，而这个时间我已经醒来了，正在蹑手蹑脚地收拾房间、莳弄花草、开窗透气了……完全是两个世界啊。

肉体，是每一个人精神的神殿；睡眠，大概就是对神殿的日日拂扫吧。最近几年，经历同龄人猝然离世，更觉得健康的重要。身体偶尔也会有些不舒服，就会觉得跟这世界隔了一层，所有的感受都变得木然。即便是白昼有再多解不开有结，终难有精力熬到解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