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的安慰，尘世的奖赏

拥抱的感觉真好，那是肉体的安慰，尘世的奖赏。
—— 张小娴 《拥抱》

文 / 左叔

凌晨四点多的街道，除了街灯还亮着，没有一点烟火气，像极了拍电影的片场。

只差将鼓风机一开，烟尘器开到最大，扬起街边的落叶，配上意韵萧瑟的BGM，然后再以慢动作的方式，将这看不见头的日子拉长成一帧一帧地慢慢放。

坐在车里，等运送物资的卡车到接驳点。一眼便可以望穿笔直马路沿途所有的红绿灯，以及更远处新立起来的路障铁皮墙。

街面上除了偶尔有一两辆行色匆匆赶去志愿服务点的汽车外，余下的皆是空空荡荡晨间微寒的空气。人间四月天，怎会是这般模样？

这段时间，“队友”算是已经“捐”出去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却鲜少能够打上照面，全靠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判断是否曾经回来过。

孩子、三餐、猫狗、清理、收纳、采买等诸多杂事，落在一个人身上。事虽小，却芜杂，且耗费心神，所以能够坐定在桌前处理一些案头工作的时间，在这段日子尤为显得珍贵。

早起接收清点保供物资的这个“班次”，既是我一心想要挑的，也是小伙伴们照顾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留给我的。既发挥了我“早起”的特长，也能让连续苦战快三个月的小伙伴们能够稍微多睡一会儿。

四点半起床，两个保供接驳点跑完，差不多六点半左右时间。回去遛狗、做早饭、喊孩子起床，再收拾收拾，清理清理，除了早起一个半小时之外，时间安排上与平时正常作息也差不多。如果不去增援，中午还有稍微眯一会儿的补眠时间。

接完物资，去灯火通明的社区门口取车。看门的保安远远地跟我搭了两句话，因为他讲话略带一些口音，听得不够真切，大致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大家起早贪黑都挺辛苦的。

我看了看社区通明的灯火，大声地回了句：没办法，大家都一样，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这段时间，众生皆苦，大家从平常的生活节奏中跳脱出来，有机会看见尘世的“另一面”。

那些你仍在睡梦中，但已经有人起早贪黑的城市“另一面”；那些你不必亲力为之，但终究还是有人杀鱼剁肉的生活“另一面”，现如今都一一铺陈，摊开在了你的眼前。

过去，我们几乎都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如今，我们在彼此交错之中，窥见了各自的隐秘与艰辛；未来，我们能否带上此番亲身体验，穿越隔阂，拥抱彼此？答案虽不得而知，但还是略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