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必修课是接受无常，人生的选修课是放下执著。
——《清醒录》
文 / 左叔
原生孔雀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生了，三条小鱼怯生生地躲在Mini缸里的水草间。也许生了更多，等我发现的时候，缸里只有这三小只了。
Mini缸原本只是15cm见方的玻璃花器，所以能够逃避的空间极为有限。稳妥起见，需要将三条成鱼捞出来移到大缸，以防小鱼成了它们的点心。
鱼缸实在是太小了，最小号的鱼捞放下去也显得“横七竖八”，根本没有办法捞出来。只能将安放在其中的沉木、水草、石头先清空，再将鱼捞放在缸的一侧，用平时捞水草的小叉子将成鱼赶到鱼捞里。整个过程，约等于翻了一次缸。
不过鱼缸极小，工程并不浩大。整个捞鱼转缸的过程，也挺顺利的。只不过在将石头、沉木安放回鱼缸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
缸里也有不少新生的小黑壳虾，个头只有2mm左右大小，常常隐没在铺底的火山石缝隙间玩耍。捞鱼的时候，水被搅动变浑，石头沉木落底，没有注意到它们，当场就挂掉一两只小黑壳虾。为了保全一些小生命，却失手伤害了另一些，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一个5瓦瀑布过滤的作用下，水体极小的Mini缸很快恢复了清澈。顶上的射灯一打，整个Mini缸像水晶宫一般晶莹透亮。
铺底的暗红色火山石上，点缀着两三枚黑色的卵石，卵石之上是横斜着的沉木枝桠，满天星水草在流波里舒展招摇，鱼虾螺等小生物在其中更安天分，自由来去。而刚刚那场意外，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场景，常令我有跳脱感，会忍不住地想。Mini缸里的这些生物一生短促，它们在其中悠游、吃食、排泄、争斗、繁衍、死亡……会不会以为自己所身处的方寸之地就是整个世界，从来不曾想到过，会有一双手，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它们的生死存亡。
它们若能思考、拥有文明，又要建立一套怎样的“科学理论”，来解释这清透却又闯不出去的缸壁、忽明忽暗由灯控制的晨昏、忽然从天而降的食物、偶尔发生“天崩地裂”的灾难以及因此导致的“虾生无常”。
我们人类是不是也是如此，被另一个维度、更为高阶的生命形式，豢养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之上，我们努力探索宇宙的边界，甚至还不如试图闯过缸壁的鱼虾来得直接。我们建立了一整套理论来说服自己“已是主宰”，但也常常在天灾人祸的悲剧面前体会到“人类渺小”，见识到“人生无常”。
接受无常，是人生的必修课；放下执着，是人生的选修课。修完这些课程，为的是什么呢？我想，无它，只不过是为了过好当下的这一刻。纵然我们都是那石头缝隙里的小虾米，因为无知而拥有浅薄的快乐，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那就不如“快活一日是一日，自在一分是一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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