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根本没有你不会做的事

有一次在外面吃日本料理,无意中认识了那间店的主理人。

那一餐,我听从熟客推荐点了店家“隐藏菜单”上的菜,虽然当天店里材料不足,但他还是想了办法,最终变着花样呈现出来,着实是令人惊喜。

饭毕,他出来与我们匆匆照了面,打了声招呼。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态度从容谦和,像是在认真做事的样子。这本该是转眼便忘的交集,从不曾想过还有机会听来一些关于他的故事。

有一次,某位朋友问我,有什么地方适合三五好友小酌的。虽然隔了一些时日,但我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他的店。推荐给朋友,朋友说,噢,这家我知道的。

那声“噢”意味深长,在我的追问下,他脸上的谦和从容,有别于一般小店经营者或精明或窘迫的表情,开始有了出处。

朋友说,若干年前,他们也曾是玩在一道的“玩友”,“年少荒唐”的事情也没少干过。他家世背景很好,产业众多,是有挥霍的资本的。家里为了让他跟“狐朋狗友”断根,坚持送他去日本读书。最终拗不过,他还是去了。

在日本好不容易熬到快要毕业的时候,一场意外打乱了他原本有依有靠的人生。父亲被别的官司牵连锒铛入狱,而他曾经“花天酒地”的日子一夕之间便走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大家都以为他在日本过不下去,铁定了要灰溜溜地回来,没曾想他在日本又坚持了几年。

朋友并不知道那几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只知道再见到他的时候都觉得他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这几年,他开了一间店,成了小家,安顿好出狱后几乎丧失社会能力的老父亲,甚至还资助同父异母的弟弟读完大学。

澳大利亚演讲家Nick Vujicic出生就没有四肢,但他完成了很多手脚健全人“不会做”“做不了”的事情。他曾经说过,这世界根本不存在“不会做”“做不了”这回事,当你失去所有依靠的时候,你自然就什么都会了。

读到这句话,想起经营着一间日本料理店的他,想必在最近一个阶段的低迷之中,日子不会太好过。可是我总觉得经历过人生起落,成为别人依靠的他,就像下雨天没带伞的孩子一样,在人生新的困境之中,也一定是跑得飞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