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期待与你的重逢,所以沿途的无味也成滋味

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 安德烈·纪德

文 / 左叔

周末来办公室做事,心情居然会比工作日要舒畅一些,这是“职场PUA”的后遗症吗?

好像也不完全是。反正偶尔周末来办公室做事的时候,心境上要比平日里宽裕很多,工作的节奏和步调也较平常稍微慢上那么一些些。

烧好水、泡好茶、煮好咖啡、收拾完桌子、摆弄一下花花草草、照顾一下鱼虾螺藻,在捡拾来的松果上滴上两滴新入手的甜橙精油……等到把这些充满仪式感的事情都收拾过了,才有了“焚香沐浴”后的平和心境。
打开电脑、连上蓝牙键鼠,新建一个空白文档,光标兴奋雀跃地闪烁在一片空旷的雪白上。然后,便开始像低头在田垅间劳作的农人一样,将那些在脑海里随波飘荡、无处落根的字句,规整地码成一行一行,同时也在这些行行列列之中,埋种下情感、期许以及诸多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触及、需要经历沉积之后才能拥有的芜杂与琐碎。

效率和进度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不太重要的事情。偶尔有些卡顿的时候,也不会像平日那样,喜欢逼着自己尽可能地通过“枚举”的办法,“试错”的方式,努力去搜寻突破口。

骨子里终究还是喜欢那些有创造性的工作,一件事情再有兴奋,做久了又找不到新的兴致点,便会觉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然而,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只有人在路上了,才有重逢的可能性。

遇上停滞不行的时候,就会停下来,起身去倒杯水,或者去楼里的走道兜上一圈,亦或者起身去办公室窗边站上一会儿。东向的落地窗,能看见城市南北主干道。周末疏松的车流之上,是染金的秋叶随风飘落,像极了韩国电影里面颇有故事感的空镜头。

街对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立着几个简笔画般的人形雕塑,模仿出一群孩子嬉戏时的场景,总让人担心会有孩子们尖细高频的叫嚷声。可是,平时工作日小花园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即便是周末了,偶尔才会看见老人带着孩子在周边玩耍。

小花园周边一圈,都是商住楼,办公的居多,即便有人租住,租户也多以单身白领居多。当初规划建设的时候,园艺置景设计师在整体风格与周边环境相匹配上一定是有考虑的,而现在多少有些安置和脱节,显然也不是效率优先的考量。

可能是有些私心吧,在城市的中央商务区或者说中央政务区,林立高耸的幕墙玻璃丛林底下,在多少还有些烟火气的角落里,安放下一些童真稚趣。

当初的建造者,也许跟我一样吧。即便常常面对“命题作文”,但在那片雪白的旷野之上,在那枚雀跃跳动的光标之后,总在为与灵光乍现不断重逢而有所期待,并孜孜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