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我可以锁住笔,为什么却锁不住爱和忧伤。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 席慕蓉 《为什么》

文 / 左叔

昨天一整个下午,就像一个小学生,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大师课”的讲堂,收获颇多,需要消化一下的内容也不少。一些不太会在日常生活对话里出现的概念和表达,像是夏夜里纷飞的萤火一般明灭闪动,忽远忽近,难以捕捉。

吃好饭出来的时候,秋凉如水,绒面的西服终归还是单薄了一些。度假村地处偏远,主楼之外便是四下无灯,只见一轮下弦月挂在西天边。

不熟悉地形,晚上还要再开很长一段乡村农路,一想到那些冒冒失失从旁系支路上闯出来的夜行人,一想到开来的时候好几段修路地方连明显的标志都没有,心里就会多多少少有些慌。

跟着导航找路,兜兜转转到了家。收回晾晒在外面的衣物、拖了地、洗了澡、敷了脸,又将猫狗鱼虾、花花草草收拾了一遍。如常的流程走完,心才慢慢地定下来。

也许,日常生活之中要有这些芜杂琐碎的寄挂,正是因为它能让人可以投身其中,消解人的焦虑与不安。只有在熟悉的灯光影调和气味氛围之中,人才会觉得安心自在、情绪放松。

临睡前,给花花草草拍了一些照片。每季都会记录下,它们恣意生长的样子。入秋后光照强度和温湿度都骤降了好多,很多从南方来的热植,都自然而然地进入奄奄一息的苟活状态。

彩叶芋萎了、萨利安黄了,琴叶榕、花金刚、千年木都停止了疯长。跟人一样,植物状态极好的阶段非常短暂,就像二十出头、三十不到那般的年纪,要不漂漂亮亮,要不轰轰烈烈,但都会转瞬即逝。回头去捡的时候,只有一地的遗憾,一堆没有来得及做完的事情。

当季新欢放在案头,过季旧爱搬去角落,纵使生命应该各有姿态,但人性即是如此直白。怒放的花朵、初绽的卷叶、挺拔的身姿,与枯黄的落叶、萎缩的鳞茎、黯淡的锦纹之间,是时光匆匆的脚步,是焦点转移的无情。

忽然就想起来昨天席间,故人说起的一句的话:这几年,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恭维?!不至于,地位悬殊,显然没有必要,若要恭维,这话应该由我来讲才对。估摸着,其中调侃的成分略多一些吧,戳一戳你,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扛得住,就跟扔在角落的植物一样,偶尔也要翻出来看看,是不是还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