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没空,什么都干扰他,可他却老是躺着,什么事也不干。
—— 陀思妥耶夫斯基 《罪与罚》
文 / 左叔
今天除了早起,赶了一篇稿子之外,一整天都是放汤的状态。尤其是午餐后,在老房子的旧床上,睡了一个长长的、特别踏实的午觉。不像工作日,蜷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总有不得舒展的不适感。
人到中年,整个状态理应更为松弛一些才好,但不知道是外部的压力需要顶着,还是内在的焦虑需要憋着,反倒是不得已的越绷越紧。这一日,排在日程上的事情,放下来不管了;应承别人的事情,拖着迟迟不去做……
过去大半年里,没有比这一天更为懒散的状态了。
晚上吃完饭,牵着狗出去散步,回来途中遇见家中散养在外的那只黑猫。它是兴许是听见了我俩的动静,试探性地喵喵叫了两声。等到听见我唤它的名字,听见狗欣喜的动静,它就一个闪身从隐身的灌木丛里冲出来,在我的脚边喵喵叫个不停。
在脚边粘人,它也不是为讨吃的,而是希望我和狗一起遛遛它。可能是从小与家中的狗一起养大的关系,遛狗也常带它出去转转。
成年之后,它多了一些自己想法,有时候就自己单打独斗去了。偶尔,路上见了,就是这样的场面,耍赖似地拖着我们,希望由我们领着它,去巡一巡它的“领地”。
它的那块“领地”,是两幢楼中间的一块小绿地,绿地边缘是小区的康健器材,还有小朋友爱玩的滑滑梯。
平时黄昏,也是一个极热闹的地方。这样闹闹嚷嚷的环境,它在某些时间段是无法巡不成领地的。拉上了我,还有身形高大的金毛,孩子们见了躲着远远的,大概就有“狐假威虎”的机会了。我猜这其中有一半是猫的天性,另一半是环境的适应性。
兜了一圈,没有孩子。兴许是过节出去玩了,或者晚饭时间拖长了,还没有来不及出门。在绿地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顶不住秋蚊子亡命般的攻势,便领着一狗一猫准备往回走。结果一抬头,便看见树顶上一轮初升起来r 月亮。漫天的云影,像壁龛上的斑驳的手绘一样,烘托着这一轮硕大的昏黄。
以往,人被自然之美折服时,往往是怔怔的、无言的;现在,人被自然之美折服时,往往是不自觉地掏出手机,赶紧拍下来,发朋友圈。不能免俗,但发朋友圈的时候,却不知道为这张图片写些什么。
忽然就能理解陈子昂写下那一段绝唱时的感受。在这一刻,苍穹之下,恰好的时间里,有多少人纷纷抬起了头,仰望这一轮圆月;而在亘古流逝的时间里,又有多少代人曾被这个绕地飞行的星球吸引住目光,寄托过无限的情思和瑰丽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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