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述怀：不想做最后告别的那个人

左叔 2008-12-08 读书 118 0

最近在读季羡林先生的《忆往述怀》，书中提到了他生命中的四个最爱他的女人，其中有视其为掌上明珠的奶奶，也有生他的母亲，有供养他长大的婶娘，还有识字不过千的结发老妻，可是这四个女人都先后离他而去。一个迈九年纪的男人孤独地回忆这些往事时，虽然字里行间里有豁达的言辞，但那种悲至心底的旷世冷凄却从脊背上慢慢涌了上来，浸湿眼睛。活得越久，内心里所承载的负重应该会更多一些，即便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未必所有的人都能看淡一些事情。

似乎没有什么比告别更让人觉得难过了，一直以来从内心深处也非常害怕这样的场面，大学毕业第一时间拿到相关手续，悄无生息地打包走人，因为害怕那样的场面；每年都会送人离职，抱头痛哭的场面往往会被自己的忙碌所掩盖掉，远离情绪渲染的中心，很害怕被情绪击中，无法收拾场面。至于永别的场面了，除了少年时的那场车祸，再没有看过生离死别那样戏剧性的场面。所以很多时候，当听别人复述那样场景时，都有一种隔膜的不真实感，但是那种痛依然存有印象，像被钝器击中，又像是童年时奔跑，不慎摔跤，胸口沉闷，无法呼吸。

治学大家季先生这一册《忆往述怀》装帧设计很朴实，里面的文笔也不花哨，像一位长者讲自己的事情，有一些讲日常生活起居、亲情故人的文章有老一辈学者用词的习惯，但在描述回忆、寂寞等这样的“虚概念”时，那些文字似乎比当下那些卖相好的作品更多一些质感。全书313页，近30万字，无序无跋，连作者生平介绍都没有，更不要说作者的艺术照。内页的排版是一篇接一篇，像经济条件不好年代的小学生作业本，舍不得浪费一点空白。虽然读起来比“读图时代”书困难一些，但那种厚重与朴实感却能体会到那一代人秉性。

忆往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