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天冷，下班后去浴场泡澡，怕自己“空心饿肚”撑不住，把车停好后，就去附近的街边小店，喝了一碗牛肉粉丝汤。
店里有一位妈妈领着刚放学的小男孩在吃晚饭；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门把头埋在面碗里；一桌中学生模样的姐妹花刚吃完，抹抹嘴、收收东西，挥挥手跟明档里面的男人打招呼告别。守店的，是一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外场在做事的是位颇有老态的大爷。
男店主颇为健谈，一碗汤的时间，几乎都是边做事边聊天，店里面的四张桌子上的客人，“情绪”基本上都照顾到了。家长里短、市井传言，像极了十几年前柴火小店里最为常见、颇有人情味的氛围了。平时几乎不碰粉丝，喝牛肉粉丝汤时，基本上都会让老板将粉丝换成豆皮，因为听得太入神了，连别放香菜都忘了叮嘱。
隔几日，周末上午，房客约了附近约了谈续租，结束时已经到饭点，不想再挪车了，就想着去喝一碗牛肉粉丝汤。守店的换成了一个面相要年轻许多的女人。周末中午，周边全是住家，也没啥客人。
闲聊起来，才知道一大家子从皖北来这里落户做些小营生，自己的父母在隔壁开了一间做早餐卖饼的小店，而那一日晚上在店里碰到的是老公和老公公。因为晚上，她一般都要花时间管儿子的作业。这一回，把不吃粉丝、不加香菜都讲清楚了。等餐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聊深了。
为了孩子读书，前两年看房价松动了，一咬牙就买了，结果站在山顶上，现在每个月要还5000多元。这一间50多平的小店，这几年的房租还降了点，一年也要三万多，两间加起来再加上水电，七八万的成本是要刨出去的。眼一睁，就是要往外掏的钱。压力还是挺大的，当初买房的时候想，实在干不动了，把房子卖了回老家。现在想想，这念头只能放下。
就算放下了，也不能躺平啊。前几日，老家的表妹订婚，彩礼要了二十八万八。眼下，弟弟谈了一个江北的女朋友，对方又是家里的独女，不知道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彩礼会开口要多少。作为长姐，免不了是要帮衬一下的。又问，社保缴费年限是不是延长了？就想着缴够年头就不再缴了，年年缴，年年涨，最早才几百块，现在要一千多，要不是已经缴了那么多年了，真心不想再续了。
正讲着话呢，孩子进来了。十来岁，胖头胖脑的小小子。进来讲作业已经在隔壁店里写完了，问能不能去玩一会儿。当娘的一边收拾着外场桌子，一边补问了几句作业上的细节，最后默许了。
看着孩子蹦蹦哒哒出门的背影，老板娘的普通话切换成了老家方言，叹了一句：最多也就十来年吧，这也是个要花大钱的讨债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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