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 泰戈尔
文图 / 左叔
昨天的风真“邪乎”,两幢高楼之间的穿堂风更烈,人都站不稳的那种。没几分钟,冬天最厚的一件羽绒服便给吹透了。加上午餐咽下去的半杯冰红茶,胃里面积聚着一股难解的寒气。人一旦觉得脊背发凉,疑心病则更重一些。
市政园林部趁着近些时日车流稀少封道施工,将上海路和新华东路的行道木都给修秃了。下午才过三点,车往西去,摇摇欲坠的太阳以极低的角度照进车里炫目且耀眼,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仍旧没有一丝丝暖意。平日里,早看起来局促的街道,仿佛被人揭开了天灵盖,“豁”地一声敞亮了。车行其间,免不了会疑心自己走错了,总有一种行走在北方能源枯竭、厂矿转型城市的错觉。
回来给自己泡了杯热姜茶,仍旧无法解开胸口郁结的寒气。疑心病又加重了一些,好在手头上有事情要忙,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赶在下班前处理后续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又接了几通沟通工作的电话。几乎都是半停工的状态,沟通的有效性大打折扣,总归还是有些细节最终也没有办法对上的。还有一些东西要修改,只能到家之后再做。
进了家门,草草地清理消毒,顺手处理完一些杂事,便打开电脑继续“肝”。转格式、剪音频、配图片、压缩打包、发送完了之后截图存档,然后感慨如今能够时时刻刻想着要将经手的事尽量做到“闭环”的人真的不多了。当然这些事情是完全有机会在工作时间段里完成的,无奈作为协作机制的“后道”,往往需要承担最为沉重的时间窘迫。
合上电脑也不过八点,但脑壳昏沉、睡意朦胧。灌了一杯柴胡冲剂,简单洗了个漱,便钻进了被窝。总觉得这回没得跑了吧,即便不能“放羊”顺势倒下,至少风寒发热总归会有的。平日里,基础体温本就偏低,一般也就35.8度上下,看到温度计测出36.9度这样的温度,总有一种“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的错觉。为了呼应这样的想法,昨晚匆匆下班前,我还将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都浇足了一遍水。生怕转身出了那道门,再进来就不知道是哪天了。
凌晨两三点左右醒了一次,上了个厕所,打了一个激灵。睡前略显沉重的迟滞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又测了一遍体温,回归到35度的区间。“偶感风寒”就这么痊愈了?“幻阳症”就这么做实了?余下来的觉,便是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的那种了。有时候觉得只是闭了一会儿眼,压根就没有睡着,可是睁眼一看手表,居然一两个小时轻易就过去了。天还是黑的,此刻就起床为时尚早。
我又想起来昨天下午那会儿,车子风急火燎朝着西边开,迎面的日头斜斜的直晃眼。我掰下挡光板,跟身边开车的人闲扯了几句。忽然有那么几秒钟,觉得人生中曾经有过这样的场景,与同样的人一起、坐在同样的车子里、迎面同样的斜斜日头……不禁想要发问,无数生物电信号汇聚起来的所谓的思维,为何要一直给我仿佛人生可以重开一局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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