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住在乡下。傍晚时分一过。天色就极速地暗下去了。四下黑暗。立在大坝上。远远地地能看见镇子上灯火闪亮。身边是影影绰绰的树影。周遭是寂静的。只有风轻掠过苇荡的沙沙声响。江水拍岸。北风掠过耳际。微冷。
你抱臂孤单地立在这里。带着曾经被某一个人赞美过的灵魂。
你觉得爱恋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会在某一刻被点燃。电光火石。势如燎原。瞬间划亮天空。如烟火般绚烂。没有物质却可以给人无限的能量和期待。可是它们的归宿却像手中的这枚火柴。光亮短暂。熄灭在风中。只剩下一根焦黑的梗。你觉得自己心里有积碳。沉重不安。你学他人的模样抽烟。期待在烟雾里给自己找平静。但你的肺却不适应。你在风中止不住地咳嗽。一度弯下腰。捂着唇。努力地让自己平息下来。有一滴微凉的液体沾湿手指。你不相信那是一颗伤痛的泪水。你努力地微笑。但你止不住回想。
当有一天。你感觉到有一些东西会慢慢地从你的身边抽离。你紧张。不安。自责。难过。但却仍然在面带嬉笑。装得像没事人。不计得失。拼命挽留。殊不知却是努力地将自己的“讨好”变成对方眼里的“讨厌”。
你会看到你被另一个人从记忆里努力地抹去。你的电话不再接听。你的努力不再感动。你们的纪念日不再被想起。你们的未来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会愚蠢到想去证明自己是否还住在对方的心里。你在怀疑和不舍中沉沦。你让自己一点一点地坠向地面。你失去了保护自己的本能。你失去理智的可能。你对自己说。给彼此亦是给自己三次机会。然而你很快就将它们用尽。
你努力地笑着说。分开吧。结果你得到了更为简洁的回答。好吧。你很快地背过身。泪流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滑落在嘴角。苦涩得很。
或许你仍然期待那一句“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但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赌博。赌注是你已经破败不堪的自信与自怜。
你告诫自己。请不要轻易地想起那些关于未来的讨论。在它们尚未到来之际已经成为死胎。永远不可能出生。你应该努力地忘记所有用在你身上的赞美言辞。它们曾经让你一度相信你得到了这个世间最后的遗存。你想起那个阻在你们之间本是微不足道但却被无限放大的籍口。你想打电话大声地说。现在可以再试一下。尽最大的努力。但你心里知道你仍然做不到。
你知道努力想记下的这一夜心绪或许永远都不会被看到。你想起那首老狼唱过的歌。在无人的江堤上。你轻轻地哼唱。四下有清冷的风。
爱已成歌。唱歌的人已经变成风景……
在一江滔滔东去的流水面前。在四下黑暗的洪大背景里。你明了在飞驰的人生列车上。所有的爱恋都只是窗外的风景。擦身错过了。便不再有追回的可能。你终于无法自持。瘫坐在地。左胸发闷。疼痛难忍。
发表评论